印度毒雾年复年 “无用工程”下新德里治霾无期(组图)
11月4日印度迎来一年一度的排灯节(Diwali,印度教中庆祝光明驱散黑暗的节日),但第二天早上,新德里民众醒来就发现置身在厚重的雾霾之中。持续不散的雾霾迫使政府不得不在取消封锁的短短两个月内再次让学校关门、让雇员在家上班,毒雾更令入院及求诊人数激增。
5日,首都24小时平均空气质素指数(Air Quality Index, AQI)达到463(最高值为500),南郊的诺伊达(Noida)空气质素指数则达到475,如此高的数值意味着无基础疾病人士的健康也会受害,有基础疾病人士则受害更深。在前一日的排灯节,大量民众违规燃放烟火、炮竹后,新德里的空气中PM2.5的平均已经达到了每立方米706微克,超过世界卫生组织所设的安全标准(每立方米5微克)140倍。
医院内,因为胸闷、咳嗽等呼吸道疾病前来求诊、甚至入住深切治疗部的患者激增,市内的Max Super Speciality Hospital医院,在短短7至10天内来看诊的儿童患者数量达到往常三倍。在街头,几百米外的地标性建筑几乎无法识别。即便身处家中,民众仍需佩戴口罩。
2021年11月16日,摄影师在拍摄新德里的胡马雍陵(Humavun’s Tomb),但在雾霾下连其剪影都难以一见。(Reuters)
庞大、昂贵且“无用”的空气净化塔
这一场景对于新德里居民而言几乎见怪不怪了。每年这个时候,印度北部的农民在冬天到来之际燃烧田里的秸秆,好让重新耕种;严重的工业和交通排放遇上冬天大风、干燥的天气便容易形成冬季雾霾;民众无视政府或是最高法院下达的演化炮竹禁令,导致冬季毒雾问题急剧恶化。
去年新德里于11月创下AQI 488的新纪录,前年则在11月初则录得AQI达484。面对如此高危的、持续的空气污染问题,新德里政府去年在最高法院的一纸法令下,花费一万美元(约合7.8万港元)建造了一个高6米余的庞大空气净化塔,当地媒体报道指该塔可以过滤吸入的气体当中的有害物质,净化接近80%,辐射范围约在周边500到750米之间。
但几乎没有证据显示这座空气净化塔能够给新德里空气质素带来改善。
2021年11月15日,新德里一处住宅区有男孩在放风筝,当局因应空气污染问题严重,让学生无限期停课。(Reuters)
根据新德里一家非牟利政策研究所“能源、环境和水理事会”(Council on Energy, Environment and Water,CEEW)估计,鉴于新德里的城巿规模和污染程度,该市需要250万座如此规模的净化塔才有效,如此算来,整个项目可能需约250亿美元。来自另一家倡议组织Care for Air的Lavakare认为,这些塔未经测试,价格昂贵,而且在其他国家的应用已经失败。
此外,去年一月五名科学家访问该塔,更发现在离该塔稍远的地方,其PM2.5颗粒的含量甚至低于靠近它的区域。
但今年,第二座更高、更贵的空气净化塔在德里市完工。工程师表示该塔将有25米高、每秒钟可过滤1,000立方米的空气,辐射范围约为一平方公里,工程成本约为200万美元(约1,560万港元)。CEEW的Karthik Ganesan早几个月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表示,这个工程是“彻底的浪费”,“现在纳税人的钱已经花光了,让德里成为所有其他印度城市的测试案例......以确保其他城市不会在此负担不起的想法上花钱。”
新德里第一座、六米高的空气净化塔:
新德里居民恐折寿十年
今年,芝加哥大学能源政策研究员发布的报告显示,世界上空气污染程度数一数二的首都新德里,其居民的寿命或因空气污染减少10年,这数字比去年该机构报告预估还增加了一年。更新的报告显示:“如果(空气)污染降低至符合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标准,新德里居民的寿命可能增加十年;如果降至符合印度的(空气质素)标准,居民寿命则增加七年。”
报告还指出,印度全国来看,空气污染的问题可能减少了印度40%的人口(即5.2亿人口)的寿命。
2021年10月27日,通勤者在印度新德里的一个人群密集、烟雾弥漫的街区穿过。(AP)
严重的空气污染促使印度最高法院在上周三(17日)介入管控,要求政府所属的空气质素委员会( Commission for Air Quality Management)立刻采取措施降低污染,委员会随后关掉新德里周边五间燃煤发电站,禁止运输非必需商品的卡车进入城市,并暂时中止了城市及其周边卫星城的大多数建筑工程;学校亦遭无限期关停、重回线上授课,至少一半的政府员工开始在家上班。
新德里政府拟紧急调用1,000辆天然气驱动巴士、并扩大既有地铁线路和巴士的载客量来减少民众以私家车出行,但疫期社交距离要求亦影响了相关成效。
民调专家、社会活动家Yogendra Yadav表示:“可悲的是,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德里政府,都没有任何(解决空气污染的)政治意愿,两者都在危机里互相指责。甚至连大众看到的些微行动,都是在环保人士和最高法院压力下才展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