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平壤：王毅访朝的三个动作与北京的五个承诺

在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连续动作打开半岛困局后，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随即在当地时间5月2日至3日对朝鲜展开为期两天的访问。王毅此行当然是中朝当下迅速恢复传统关系一环，然而如果仔细观察，他的每个“动作”在必然的程序性含义之外更有实质性的意涵，暗示了北京与平壤之间的微妙关系。  

5月2日 抵达平壤，朝鲜外务省副相李吉圣等迎接。 

5月2日 参拜万寿台岗上的金日成和金正日铜像，参谒中朝友谊塔。  

5月2日 与朝鲜外务相李勇浩在万寿台议事堂举行会谈，当晚参见欢迎招待会。 

5月3日 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会面。 

由王毅的行程可见，访问朝鲜主要涉及三个活动——拜谒领导人铜像与中朝友谊塔、会见朝鲜外相、与金正恩会面，而这三个活动又分别代表了三层含义。 

长久以来，相较于外交领域，中朝两国多在党际层面交流，而拜谒朝鲜已故领导人铜像似乎是中朝之间“血盟”关系的独特展现，是中国共产党与朝鲜劳动党之间的亲切交流，意在凸显中朝关系历久弥新，是自金日成、金正日时期两国建立友好合作关系的延续。而拜谒中朝友谊塔更是显示出在同一个战壕奋斗过的兄弟情，此前宋涛率领艺术团访问朝鲜时也有此项安排。所以，参拜领导人铜像或友谊塔是中方官员访朝时的既定安排，从而如王毅此行在留言簿上写到的那样，展现中朝“友谊万古长青”。 

在两天密集行程中的这一特定安排，看似仅仅是象征性的，但实则是意义重要。它是对习近平和金正恩首次会见时重申的“中朝血盟”的再确认，这一步必不可少。 

第二项动作，才是最有实质内容或者说含金量最高的。王毅在抵达平壤的当天便与朝鲜外相进行了会谈，朝中社报道称“双方本着朝中两国最高领导人在历史性会晤时达成的协议，把朝中友好合作关系扩大并加强和发展到新的更高阶段的问题进行了认真讨论，另外双方还就朝鲜半岛形势等共同关心的问题开诚布公地交换了意见。”作为对外交涉人员，两国外长的职责便是对金正恩访华时中朝双方达成的协议进行进一步落实，而中国外交部官网也对这一点进行了证实，报道称王毅坦言“我此访就是要把两国最高领导人商定的事情办好、办实”。 

这些官方报道虽然并未披露当时二人沟通的具体内容，但很显然，这一定是决定中朝关系从恶化到趋暖的关键。报道特别强调双方进行了“开诚布公”的意见交换，这也证实中朝在2018年1月份之前确实存在了导致沟通障碍在内的关键问题。当然，至于双方是否达成了完全的共识则要另当别论（实际暗示了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大胆推测，无核化问题和对朝制裁的解除，应属于必然讨论范畴。 

不过，据中国外交部官网发布的消息称，在与朝外相会谈时，王毅表示“中方全力支持朝方走出一条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全力支持朝方集中力量进行经济建设。中方积极评价半岛局势最近出现的积极变化，全力支持朝方致力于半岛无核化目标，全力支持解决朝方正当合理安全关切，全力支持半岛北南双方改善关系。”

这种表态和承诺的深度，说明平壤得到了北京的全面“加持”。中国在同意对朝制裁并身体力行后，中朝关系一度达到冰点，不仅党际层面的交流中断，民间的来往也受到诸多制肘，时移事易，在朝核危机出现互暖之势的当下，中方用了5个全力支持来表达对朝立场，而支持的范围也涉及朝鲜的发展道路、国计民生、国家安全及外交关系，从“断绝往来”到“全力支持”这一态度的惊天逆转，显然并不是那些未达成的“共识”所能左右的。 

第三项动作，王毅此行的重中之重便是与金正恩的会面，朝中社也以特别版面进行了报道，中朝双方希望继承和深入发展传统友好合作关系，双方还就朝鲜半岛形势潮流的发展方向和前景等相互关心的问题广泛深入地交换了意见，朝中社表示“谈话始终在认真而同志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不难看出，“友谊”是此次会谈的核心，双方更是在“友好”的氛围中对地区热点问题交换了看法，了解彼此的立场和关切，是双方关系进一步发展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