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访美搁浅 中美对话照旧：北京拒绝华盛顿杂音

北京时间11月19日前后，西方主流媒体还在津津乐道于美国副总统彭斯在2018年度亚太经合组织峰会上的表现。另一则来自北京的传言很快就让他们更为惊诧：有北京消息人士披露称，中国副总理刘鹤的美国之行或将搁浅，但新一轮的中美贸易对话仍将在20国集团（G20）峰会于阿根廷召开期间举行。 

就近期的局面来看，中美之间环境的变化让刘鹤的华盛顿之行搁浅早就在情理之中。中美高层虽仍在“保持密切接触”，华盛顿方面却三番五次传出“刘鹤与美财长交换中方愿意谈判条件”的消息。这意味着美国的舆论环境可能并不适合中美双方就贸易战问题展开颇有成效的对话，来自华盛顿的杂音将会对这一进程形成严重干扰。 

此前，刘鹤与美国财长努钦（Steven Mnuchin）的对话已经暗示了中美在确定大原则大方向之后，于细节问题上继续对峙的未来。有分析认为，中美之间的对峙虽然激烈，但暂时尚未到提交最后通牒的时刻。这种现状也决定了北京和华盛顿之间也许仍有些对话的余地，北京并不希望这种局面遭遇来自华盛顿的强烈干扰。 

中美为何搬走谈判桌

对刚刚把焦点从APEC、东亚峰会转回到中美贸易战的观察家和分析人士们来说，北京与华盛顿之间似乎正在呈现另一种微妙的局面。一方面，中美之间在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仍旧持续着一种全面的僵持态势。但另一方面，中美两国首脑定于11月底在G20峰会期间的会晤也即将落实。 

这种矛盾之下的格局就让中美此后的接触呈现一种微妙局面。美国财政部长努钦与中国副总理刘鹤的对话与接触就成了其中较为突出的代表。 

从11月9日到13日间，刘鹤与努钦在艰难的对话之后，到13日终于就“刘鹤访美”一事形成了初步意见。但到了19日前后，来自北京的政府消息人士又给出了另一种可能性较高的解释：刘鹤与努钦的会晤固然仍是大概率事件，但他们的对话就不太可能在华盛顿继续了，因为那里的环境可能不太适合中美高层谈论类似问题。这种特殊的态势和中美之间在贸易战问题上是否“让步”的最新发言也形成了某种直接联系。 

根据北京与华盛顿消息人士近期释放的情报来看，中美双方近期似乎的确存在关系缓和甚至“让步”的迹象。譬如前不久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曾在接受采访时称中国或已就“解决贸易问题”拿出了“一份很大的清单”。 

但是，华盛顿各方似乎还希望从中国处得到更多。这种心态也在特朗普的发言中得到了某种折射：特朗普本人也抱怨这份真伪不明的清单似乎“漏掉了四五件大事”，以至于“他现在并不想接受”。 

在这种氛围之下，可以想象刘鹤的美国之行恐怕将难有作为：虽然美国经济界期待中美对话、两国休兵，但进入“全球贸易战”状态的美国在9月后非但没有对中国做出什么实际让步。其贸易战进程还变本加厉了起来。华盛顿各界人士不断对华“极限施压”的声浪让中美“对话”更像“逼降”，事已至此，双方也只好把谈判桌从华盛顿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

北京与华盛顿还剩多少对话诚意

对欧美观察家们来说，此番中美对话之前的气氛似乎已经具备了。根据近期风传的各路传言，美方在各个领域似乎都已开出了全面且具体的价码，这其中包括关税、知识产权、技术转让和政府补贴等细节，“一带一路”、南海问题、“中国制造2025”等热点问题也在此列。 

尽管北京对特朗普方面的要价决计不至于照单全收，但中国在关税及扩大开放等问题上即便没有美方压力也会采取积极行动，这样一来，北京与华盛顿在瞠目相见几个月后似乎就有了展开对话的可能性，即便这种可能性其实是基于最低纲领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京可能也已经向华盛顿谈及了对话的底线。此前，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已在会见来访的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期间谈及了相关细节，即“美国不能干涉中国自主选择的发展道路”。 

就当前的局面来看，美国方面可能随时都被外界的因素所左右。中美近三个月来的接触证明了这一点。此前，在8月中旬的中美副部级对话结束后，特朗普一发现美国与墨西哥的谈判期间取得的罕见优势，美方便在8月28日称“当下并不是和中国对话的合适时机”。进而开始筹划起针对中国的“秋季攻势”。 

考虑到特朗普当局已经在11月中旬开始继续考虑对欧盟、日本的汽车产品加征25%关税，如此的态势也让华府当下与北京的对话诉求都像是在手持大棒而非橄榄枝的前提下进行的。 

因此，美国只要能在欧盟、日本身上继续达成贸易协议，这一系列“贸易战”的任何进展都会被转化成为针对北京的压力。而这一点又会让中美之间回到2018年的传统循环上去：环顾自2018年3月以来的中美贸易对峙的记录，“反复无常”与“极限施压”已经成为特朗普及其幕僚在对华问题上的常见立场。 

的确，北京可以在“深表遗憾”之后，为了维护自身正当权益和全球自由贸易秩序，“不得不同步进行反制”，拿出他早就预备好的“数量型和质量型相结合”的反制行动。但北京自2017年以来也仍希望开始一场不仅能对特朗普产生吸引力，同时能将中美关系引向稳定的平等交易。 

毕竟，中美首脑的见面终归不是坏事，双方的高层会晤亦是世界主流希望看到的。因为对中国而言，最重要的是保持“战略定力”，按照自身情况出牌，没必要随特朗普的节奏而行动。事已至此，外界就不难发现，中美之间或许就还存在商讨类似问题可能性，只不过双方需要选择一个相对不易被干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