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培拉国家美术馆特展之 伦勃朗研究

我也曾经写过伦勃朗研究的，请戳这个贴子，这是我写的最好的绘画学术论文之一，肯定比本文的歪果仁写的好看，哈哈哈。

审美的四个层次 - 小记伦勃朗悉尼画展

34岁的伦勃朗Rembrandt van Rijn长着圆圆的鼻子，留着蓬松的胡子，下巴微微下垂，他凝视着画框外。尽管这顶帽子和外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400年，但这位荷兰艺术家看起来像是对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感到满意的人。

伦敦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荷兰和弗拉芒绘画（Dutch and Flemish paintings）策展人Bart Cornelis表示：“我看到的是一位非常自信 - 我敢说几乎是 - 自负的艺术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以及自己为什么重要。结果证明他是对的。我想他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但还是有点自大。”

Rembrandt’s Self Portrait at the Age of 34, 1640. CREDI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简而言之，他是自拍大师。他是一个超前的人，他会花几个小时照镜子，为他的“tronies”(头肩研究)寻找合适的角度，他是光影大师，不需要滤镜。他只需要调整一下角度，因为他那松软的下颚不可能通过Instagram的测试。

同样是荷兰人的Cornelis很想知道我的姓是荷兰还是佛兰德，他也表示同意：“他可能会讨厌Instagram，因为这些年轻人的自拍里都有完美的皮肤。因为他对别的东西感兴趣，尽管很难说那是什么。”

1640年在阿姆斯特丹创作的《34岁的自画像》是61幅被送往堪培拉澳洲国家美术馆的作品之一，作为【从波提切利到梵高：来自伦敦国家画廊的杰作】大展（Botticelli to Van Gogh：Masterpieces from the National Gallery in London）展品之一，这是美术馆近200年来的首次国际巡回展览。这次澳洲的展览推迟了近6个月。原定于去年11月举行，但在日本因为疫情封锁，在东京的西方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Western Art)被搁置了数月。

Claude Monet’s The Water-Lily Pond, 1899, is part of the exhibition.CREDIT: © 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在我1月底参观的那天，伦敦的国家画廊里挤满了游客、退休人员、学生和无处不在的法国青少年，他们正在远足活动（如果你去过欧洲任何一家美术馆，我保证你会遇到一群无精打采的青少年)。不到一个月后，第一例冠状病毒病例在伦敦被确诊。3月，和世界各地的许多美术馆一样，伦敦的国家画廊也将关闭。

回顾下，现在看来当时几乎难以置信的是，在我交谈过的策展人当中，他们对把这些杰作送到澳洲来展览的最大顾虑是，当时包围堪培拉的森林大火的烟雾。现在，13个月过去了，伦勃朗是少数几个获准不需要隔离进入澳大利亚的荷兰人之一。

虽然大师的名字在这次的特展中可能不是最时尚的，他对于自画像的痴迷也许是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心有戚戚焉，因为我们现在就是一整年的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影像上，一直很想弄明白照片上光影好不好，或者就是，是否需要投资买一个直播自拍补光灯（ring light），或者还是我们什么都没买，只是靠窗口直播或自拍。

Pierre-Auguste Renoir’s At the Theatre (La Première Sortie), 1876-7.CREDIT:NATIONAL GALLERY, LONDON

伦敦东南部德威奇画廊(Dulwich Picture Gallery)的助理馆长Helen Hillyard表示：“当他使用光线时，实际上是为了强调情绪和面部特征 - 眼角的皱纹、眉头的皱纹 - 他真的能够利用光线来识别情绪。”

Hillyard在画廊伦勃朗光（Rembrandt’s Light）展览中一直密切研究这位艺术家，不仅关注他使用的光和他如何尝试用它（伦勃朗在其阿姆斯特丹的画室，用亚麻布堵住窗户，使射入的光线散射），他们也想像伦勃朗活在现在会从事什么职业。

‘He was so good at his storytelling through light, that if he was alive today, might he have been working as a cinematographer?’

Hillyard问道：“他非常擅长通过光线讲故事，如果他今天还活着，他可能一直在做电影摄影师吗。”

Curator Helen Hillyard

她说：“我认为他会成为一个轰动的人物。” 因为他是一个重述重要故事的专家，比如圣经故事，并通过他对光的运用将它们展现出来。

策展人Hillyard说，伦勃朗的技巧是“他将亮部放置在暗部旁边，理解了光向前推进，暗部向后退去。如果你把某些色调放在一起，你可以创造出相当壮观的灯光效果。”你只需要看看他在34岁时的自画像就能看到这一切。他坐着侧身转了四分之一，光线照到他的领口和右脸，眼睛下面的皱纹和眉毛上的微弱皱纹被突出。这是一种自我奉承，但也是诚实的。Hillyard说，这就是伦勃朗研究的一些问题开始的地方。Hillyard说：“他变得不那么受欢迎的一个原因是，他的肖像画非常大胆，非常有个性，也非常真实。但如果你是一个富有的主人，想要一幅讨人喜欢的肖像，伦勃朗不一定会给你一幅紧贴你要求的画作。”

Hillyard会希望伦勃朗为她画像吗? 她笑着说：“我不认为伦勃朗是个阿谀奉承者。我觉得自己太自负了，不想让伦勃朗给我画像。我想我会选择（伦勃朗的学生们），‘这样做，稍微改变一下’，我想他们对此更开放。而伦勃朗本人会说：‘不行，这就是你要的那幅画。’”

回到伦敦的国家画廊，我问了Cornelis同样的问题：他会让伦勃朗为自己画肖像吗? 他说：“我很好奇，伦勃朗当然是非常不宽容的。我想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这张脸。而如果你去找一个将你理想化的画家，他可能会有一些你的影子，看看你理想化后的样子可能会很有趣，但你这是和伦勃朗完全对着干。” Cornelis最喜欢的就是伦勃朗的这种诚实。“他不喜欢丑陋的东西，他只喜欢他所看到的，并希望从中发现美。”

3月5日至6月14日，《波提切利到梵高:来自伦敦国家画廊的杰作》（Botticelli to Van Gogh: Masterpieces from 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将在堪培拉澳大利亚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ustralia, Canberra）展出。

本文作者Louise Rugendyke，由澳大利亚国家美术馆赞助，去了伦敦国家画廊做了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