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网络战及其对中国的影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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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关系为俄罗斯影响中国社交媒体提供了巨大的机会。针对俄乌战争中国际有害信息的威胁，中国需要对现有工作机制进行反思和优化。

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的发展，国家间竞争逐渐延伸到网络空间。而因互联网缺少有效的国际治理机制，相关国际组织（例如国际电信联盟）也没有管理冲突的职能，一些国家借机把网络战打造成国家间竞争的战略工具。网络战通常是指具有国家色彩的行为，包括未经许可进入他国互联网系统破坏或盗取信息的黑客行为、释放有害信息或利用社交媒体操纵数字舆论等行为。在网络战中，因俄格战争、克里米亚危机和俄乌战争，俄罗斯的行为引起了很多国家的关注。

国际权力结构出现变化是激发俄罗斯发动网络战的直接动因。苏联解体后，俄美关系进入到新的历史阶段。然而“冷战”并没有真正结束，“冷战”遗产依然回荡在大国关系中。科索沃战争后，俄美关系不断恶化，俄罗斯对美战略竞争公开化。威慑、分裂、打击西方是俄罗斯网络战的主要目标。俄罗斯以与其地理距离和重要程度对西方国家进行优先次序划分，其中美国是俄罗斯网络战的首要目标。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俄罗斯建立了实施网络战的网军。

俄罗斯网军不是实体。2000年10月，在俄罗斯对外情报局官员特列季亚科夫叛逃美国后，国际社会方得知俄罗斯网军的存在。据多家智库报告，俄罗斯网军不是实体，是由巨魔工厂（负责国内外数字社交媒体）、对外情报局（负责外国政府网络）、联邦安全局（协调网络宣传、遏制国内虚假信息、监督国内网络信息）、电信、信息和大众传播监督局（负责国内舆论监督）、内务部负责打击网络犯罪的部门（负责网络诈骗、贩毒、盗窃资金及其他犯罪）、警卫局（负责联邦政府机构信息安全 ）、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负责攻击、入侵、收买黑客攻击国外政府和私营网络）等多个部门组成的。

俄罗斯网军通常选择组合策略实施网络战。在组合策略中，有三种形式的网络攻击行为。一是寻找信息基础设施漏洞，入侵他国互联网。据微软公司2021年10月发表的《数字防御报告》，2020年7月至2021年6月，在微软公司观察到的所有对美网络攻击中，来自俄罗斯的黑客占58%。这些黑客的攻击目标主要是美国涉及外交、国家安全和国防的机构。2021年6月，在日内瓦举行的俄美首脑峰会上，网络安全成为会谈的内容。拜登向普京出示了一份清单，列出了应免于网络攻击的16个关键基础设施领域。二是通过公开或隐蔽的数字媒体影响国际舆论。例如，俄罗斯国有媒体RT制作了“俄罗斯特写”和“XL报告”等节目，通过数字平台向互联网用户传播俄罗斯的文化传统、生活方式和价值观，树立积极正面的国家形象。三是，释放有害（或虚假数字信息）、扶持亲俄网络大V（拥有大量粉丝且被认证的社交媒体用户）制造他国社会撕裂。为了减轻国际舆论压力，俄罗斯在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期间通过各种数字平台给支持乌克兰政府的信宿贴上“新纳粹主义”、“激进民族主义”和“反犹太主义”等标签，并利用“接触”等社交媒体向说俄语的信宿释放信息，包括重构历史叙事，激发俄语信宿们的历史记忆，讲述苏联解体的悲剧。“RT今日俄罗斯”还通过数字平台与生态运动、女权运动、反全球化运动和“占领”运动等西方国家左右翼人士密切互动，对美国、英国和法国等国的内外政策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中国数字社交媒体深受他国网络战影响。与很多国家一样，针对中国的网络攻击来自两个方面，其中防范有害信息是关键。近年来，中国互联网监管机构定期对互联网有害信息进行专项治理，仅2021年6月至10月，中国就清理了1000余万条有害信息。但是，在处理国际有害信息上，中国的应对机制略有不足，因为这些信息涉及外交关系且极其隐蔽。

与其他国家相比，近年来快速发展的中俄关系为俄罗斯影响中国社交媒体提供了巨大的机会。俄罗斯一方面利用俄语媒体在境外散播利于自己，但针对中国的虚假信息，诸如“中亚债务陷阱”、“中亚地区的中国威胁论”等，给中国发展与中亚国家的经贸关系带来了极大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对中国国内舆论进行大规模渗透，具体措施包括利用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在中国独特的地位影响中国媒体；在中国数字社交媒体中培养亲俄大V。亲俄大V以爱国主义为名，广泛吸纳中国激进的民族主义者组成小群体，对不利于俄罗斯的舆论进行攻击。例如，俄乌战争期间，亲俄的大V及其操控的群组大肆攻击中国社交媒体上反侵略和反战的数字用户，并使用“三国演义”（指中俄美三角关系）、“唇亡齿寒”等中国数字用户熟悉的语义诱导其它数字用户攻击反侵略和反战的数字用户，甚至给反侵略和反战的数字用户贴上诸如“1450”、“行走的50万”（暗指这些数字用户拿了国外的钱、是潜伏在中国的外国间谍）等标签。亲俄群体的做法迫使一些善良的、正义的人不敢发声，致使网络上到处弥漫着支持侵略的言论，对中国社交媒体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的危害，严重损害了中国的国际形象。针对俄乌战争中国际有害信息的威胁，中国需要对现有工作机制进行反思和优化，依法使中国数字社交媒体舆论环境回归到文明、和谐、自由、多元、多样的轨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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