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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飞机落地,舱门打开,热浪咆哮着拍在脸上,空气湿得能拧出水,瞬间入夏。大马、印尼、菲律宾,水清沙幼的海岛没有上千也数百,但槟城只有一个。
沙滩大海按摩店,这里样样不缺,还有满满一城食物。马来人、华人、印度人挤在横平竖直的古街上,小食店一间连着一间,娘惹糕、叻沙汤、蕉叶饭、炒粿条,薄饼、沙爹、鲜鱼、螃蟹……一天五六餐,不重样。
槟城,大马西北一小岛,西望印度,北接泰国,遍布槟榔,自大航海时代之初,这里就是停船大港,访客走马灯般。海上霸主葡萄牙人之后,是日不落帝国的贵族船长,加上下南洋的华人富商,从印度大陆流放过来囚犯,还有东南亚各个部落,甚至还有几支东欧小分队,沸沸扬扬一直闹腾到二战结束、马拉西亚全境独立,日子忽然就消停了。
紧接着新加坡、吉隆坡,亚洲小龙腾云驾雾。槟城倒是安分,不管权力阶层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城也不要什么现代化了,不同种族的老百姓们各自安居,守着祖宅做小生意。五六十年后的今天,高楼大厦不稀奇了,古街寺庙、山海小食,在大家眼中慢慢珍贵起来。李安看着槟城像旧日香港,把《色·戒》里王佳芝与易先生挪来相会,美国人瞧着像暹罗王朝,把《安娜与国王》里周润发也运过来。
日子过得慢,生活压力小,大家的精力就都花在吃上了。
十条街下午茶菜场
咖喱面 & 鸭粥 & 咖啡
槟城壁画街下午三时,地面要晒出油。小店基本全午休,只有7街上的市集热闹。海鲜档上大小斑鱼,斑斓海虾,还有整条蝠鲼,看着又野又自然。排档区几十家档口挤在一起,咖喱面、炒粿条、鸭汁粥、白咖啡……周五下午就跟不用上班一样,男女老幼,叽叽喳喳。
档口叫了菜,摊主也不要钱,只问坐哪,遥遥指个方向,片刻老板娘就神仙一般端着菜来收钱,乱七八糟的天棚内,生出莫名其妙的秩序。上年纪的男人们围坐,一杯咖啡,边喝边聊,满身的闲在。
市场外一棵巨大老树直冲天,供着手臂粗香火。这里食物并非妙得上天,只是气氛烘得味道好。
三条街福建面大排挡
傍晚六时,日落西山,热气一褪,街头巷角小贩们推着车就全现身了。游商自有一招鲜,街店也愿意他们聚在自家门前,搭配着卖,客人一餐能光顾三家。三条路上有个卖福建面的,老板面烧得实在太好,天天排队,引着一群卖蚝煎、沙爹、冰饮的,围成一圈,三五步一个档口,冷热酸甜鲜,齐全得眼花。
福建面是下南洋的华人带入,以虾头、虾壳、猪骨熬汤,热汤淋在烫熟的黄面、米粉、豆芽、通菜上,再点缀水煮蛋与小虾,最后撒些香炸葱,滚烫上桌,汤勺里还放一抹自制辣椒酱。
这家面汤都被虾膏染成绛红,再下几捆小肠,远远就闻着见。碗底除了寻常货,还有大块脆皮烧肉、卤小肠,再加几粒猪油渣,一碗脆鲜醇香辣,吃得冒汗,通透!
去面档必经蚝摊,两个大妈一个收钱一个烧。平底锅上淋浆白木薯粉,打入鸡蛋煎得金黄,再加大碗多汁鲜蚝,香味钻心,守着锅买一碟,蚝肉爆浆、蛋液滑。
食罢一餐,胃里正热得慌,就盯上了冰摊的姑娘。红豆冰和煎蕊,花花绿绿不停的端出来。堆满了红豆、玉米、亚答籽、凉粉、果冻、花生碎的红豆冰,里面还有一位槟城特产豆蔻丝,还加个冰淇淋球。
槟城煎蕊是特色,那绿色粉条是粘米粉加入天然班兰叶汁特制,班兰叶是东南亚常用香料,有植物清甜,煮食打糕常用。煎蕊粉搭配新鲜椰浆做刨冰,消暑极品。
大众夜宵
鱼头粉 & 麻辣烫
pulau Tikus 在槟城乔治城的边儿上,是华人、日本人、印度人扎堆儿的平民区,这里的夜排档,有老城那边很少见的loklok店,就是几个大圆桌,上面摆满串儿,中间单人小火锅,白水一烧烧一夜。店虽小,血蛤鲜、螺片脆、鱼豆腐滑,几十样菜码,新鲜平价,平民乐。
大家来来往往,七八个人全围着一只小锅,用红咖喱和甜辣酱拌串,各煮各的,各吃各的。拎错了别人的,就默默放下,吃错了别人的,对方也当没这事,老客吃得精,还预先在隔壁叫了面,一起吃。吃完喊老板结账,对方一溜小跑,捧着签子大声数出价格,单纯又可爱。
早市
蒸米粉 娘惹糕 曼煎糕 炒粿角
早市是小城烟火气最旺的地方。槟城最大的市集并不在老城,而是往北两三公里的浮罗池滑,景区之外的多民族杂居大社区,那里才是槟城真实的模样。每天清晨7时开到中午11点半的早市,人声鼎沸。
炒稞条是必吃街头味。无名摊主守在大锅前,爆香蒜米和鲜虾,加入稞条和豆芽,再打入鸭蛋、韭菜及黑酱油,大火翻炒,最后加入鲜蛤,镬气十足。早市的炒稞条依旧会使用猪油渣,香得耳鸣。
推车上的缤纷娘惹糕,椰汁白、斑斓绿、蝶豆蓝,斑斓甜糯;市集上到处都是游商,肉骨茶有干湿两种,卤面、虾面、清香粥、扁担饭、云吞面、蕉叶饭、猪肠粉,眼花缭乱;清晨现制的曼煎糕,外壳酥脆,内芯夹着红糖与花生碎,甜而不腻。只可惜最精彩的榴莲季在盛夏,入冬吃不到果王。
世界级小吃之城,精彩食物根本就写不完。伊斯兰区与小印度区里,咖喱与香料又是另一个世界;入夜海边,海鲜大排档里到处是不知名的怪鱼。最末送则tips,槟城饮料小贩穿梭在各个档口之间,卖酒卖茶,冰凉的薏米、菊花、洛神花、红豆蔻、沙士、酸梅、咸柠、八宝……无数凉茶,日日换口味。
不用在意网红打卡,槟城处处是美味。
本期主笔:三三 图片来源:三三 微信编辑:蔓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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