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做志愿者?” 澳洲百万志愿者队伍中的华人身影(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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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工程师布莱恩·黄(Brian Huang)十二年前移民澳大利亚墨尔本。
大学时期就做过志愿者帮助老人和山区孩子的黄先生加入了维州救世军(Salvation Army )的志愿者队伍,每月两次帮助整理仓库以及筹集捐赠物品。
2020年二月新冠疫情开始袭来时,黄先生和朋友自发组织了一批医用个人防护设备(PPE)捐赠到当时疫情比较严重的中国湖北、浙江和广东地区。
到三月澳大利亚疫情开始严重起来时,他们又从国外采购医用个人防护设备捐赠给澳大利亚的一线医护人员。
直到第二波疫情袭来,澳大利亚一些医护主动找到他们求助。黄先生开始思考,如果能有个团体来组织这些事会不会更加高效。
“2020年疫情爆发后,不管是澳洲还是全世界,我们都可以看到不少热心人在贡献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人,帮助社会,”黄先生在接受ABC中文采访时表示。
“很多华人在救世军、红十字会、乡村消防局等耳熟能详的机构里做志愿者,但大家也注意到没有以亚裔或华人为主体的志愿者团队。对整个澳大利亚来讲,志愿者活动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通过个人的小小付出,可以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黄先生说。
在一个月的准备工作后,亚裔澳大利亚人志愿者协会(Asian Australian Volunteers)诞生了。
疫情三年来,这个最初只有十多人的志愿者协会已经壮大到如今的150多名志愿者,分布在维州、新州和昆州。他们为医护一线人员及社区免费提供当时急需的防疫口罩,为受到疫情影响的低收入人群提供超市购物卡等经济资助,并上门为弱势群体提供所需食物和日用品。
该志愿者协会还举办了30多次和疫情相关的健康讲座,并邀请来专家免费提供集体与一对一的心理咨询。除了每周一次的针对新移民的线上英语辅导,他们还帮助缺少家人照顾的新移民办理Centrelink等安居事项。
黄先生介绍说,三年来,他们也帮助过很多阿富汗、越南、泰国、蒙古背景的居民以及希腊和巴西背景的新移民,并协助锡克社区、越南社区等其他社区社团服务其成员。他指出,志愿者在帮助多元文化社区人群时要注意不同宗教和文化上的差异或禁忌,例如帮助阿尔巴尼亚移民时要了解其习俗。
“他们[阿尔巴尼亚]的习俗和全世界都不太一样的一点是,点头表示No,摇头表示Yes。这种文化上的细节如果我们能知道的话,可能会更加帮助双方的沟通…能体现出我们在帮助人时的一种尊重。”
该志愿者协会创始人布莱恩·黄表示,在澳大利亚这样一个支持多元文化精神的国度,华人做志愿服务是对多元文化的很好诠释。
“通过我们做这些事情,也可以让更多人看到我们亚裔和华人在为社会做贡献,”黄先生说。
女性和中老年人是主力
本周是澳大利亚全国志愿者周(5月15日至21日),澳大利亚志愿者组织(Volunteering Australia)公布的最新报告显示,疫情导致志愿服务显著减少,尤其是在疫情冲击最严重的人口大州新州和维州,但随着疫情限制措施的解除,超过三分之二的志愿者已经回到全国各地的志愿者组织中。
澳大利亚志愿者组织首席执行官马克·皮尔斯 (Mark Pearce)接受ABC中文采访时表示,出生在海外非英语国家的志愿者受到疫情的打击尤其严重。
“截至2022年[的数据显示],他们不太可能重返志愿服务。然而,据我们所知,这正在改变,”皮尔斯表示。
澳大利亚志愿者的身影活跃在社区服务、体育比赛、残疾人和老年人护理、环境保护和紧急救援等各个领域。这份最新报告显示,女性和受过高等教育者更可能从事志愿服务工作,而中老年(55岁以上者)从事志愿服务的比例也更高于其他年龄段。
报告还显示,近四分之三的志愿者认为,个人满足感和想做有价值的事情是他们从事志愿者工作的主要动机。而超过六成的志愿者认为,帮助他人和社区也是重要的推动力。
徐惠莉就是浩浩荡荡志愿者队伍中的一员。
2014年老伴去世后徐惠莉从中国上海远赴重洋投奔在珀斯做医生的儿子,她回忆当时心情不好,很沉闷,于是便在同乡介绍下参加起西澳中华会馆的志愿服务活动,为会馆长者服务部的老人们做饭菜,一做就是好几年。
在珀斯的日子里,徐惠莉接触到很多中老年新移民。
“都是来帮孩子带小孩的,来了都不习惯,很枯燥,都想回去,不安心在这里。
“我刚来的时候很孤单,我想,在这里肯定也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很需要有人帮她们凝聚在一起,”徐惠莉在接受ABC中文采访时说。
于是她和同乡一起组织了西澳上海会中老年部,后来扩大为西澳中老年华人协会,为五湖四海的华人组织活动。每周,徐惠莉和协会的其他志愿者们都会早早到租来的会场布置准备,老人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学习交谊舞、广场舞,还可以打乒乓、下象棋。
负责财务的徐惠莉表示,自己会把每次活动的帐弄得清清楚楚,有什么支出都会精打细算。她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原本每周一次的活动如今已经增加到两次,参与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除了来自中国大陆各个地方的移民,还有台湾、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华人。
“五湖四海本来就是一个大家庭。在异国他乡真的不容易。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很难受,和小辈之间有什么不开心的,大家互相倾诉,帮你谈心,帮你解决心里的不高兴,”徐惠莉说。
“因为老人多,有时老人生病了,我们都会去看望。有的人的爱人走了,我们也会去参加他们的追悼会。”
年逾七旬的徐惠莉表示,多年的志愿服务让自己精神焕然,状态和刚来澳大利亚时完全不一样了。
“我感觉人开朗了,我会多关心老人。因为有许多事情,也会令我想到自己老了是什么样的。所以我感到现在这些老人都是朋友,都需要关心。”
激发“归属感和成就感”
像徐惠莉这样在志愿服务中身心受益的志愿者有很多。
目前,澳大利亚每年约有超过500万人通过注册机构从事志愿者活动,另有650万人在社区内提供非正式的志愿服务。
澳大利亚志愿者组织公布的最新报告显示,在新冠疫情期间坚持从事志愿服务的人士的生活满意度(6.95)略高于澳大利亚成人平均生活满意度(6.69),且显著高于在疫情期间停止从事志愿服务的人士的生活满意度(6.34)。
澳大利亚志愿者组织首席执行官马克·皮尔斯表示,志愿服务不仅对澳大利亚的社会、经济和文化福祉至关重要,也有益于志愿者的身心健康。
“志愿服务对保护志愿者本身的健康很重要,对支持那些需要志愿服务的人来说也很重要,”皮尔斯说。
布里斯班城南医疗集团(Metro South Health)职业治疗师兼心理健康临床医生卢家豪(Adam Lo)对此深有体会。
卢家豪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参与募捐、捡垃圾、植树等各种志愿服务,大学时开始在社区广播电台做志愿者,用粤语广播,后来在教会的周日学校里教授青少年,并加入圣约翰救护车服务的健康与医疗服务队为社区活动提供急救服务,以及为社区提供各种精神健康急救培训。
“我一直相信志愿服务是人道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支持有需要的人,提供独特的专业知识和技能,不需要任何回报,分享资源、爱和希望,”卢家豪在接受ABC中文采访时说。
在疫情期间,虽然疫情影响了参与实地志愿活动的能力,且社交距离措施限制了参与人数,卢家豪和志愿者同伴们还是想方设法为有需要的人群提供服务。
“尽管面临这些挑战,我们还是想出了创新的贡献方式,例如组织虚拟活动、创建在线支持网络以及使用社交媒体来提高人们的意识。
“我记得当时我们的教会在提供在线直播教会服务方面做得越来越好,这样处于最脆弱处境的人仍然可以‘参加’并听到布道。”
目前卢家豪是世界职业治疗师联合会的澳大利亚代表,也是亚太职业治疗区域组织的秘书长。他认为应该继续培养未来一代保持社区精神和志愿精神。
“志愿工作给个人和整个社会都带来许多好处。它培养归属感、目标感和成就感,同时满足各种社区需求,”卢家豪说。
“如果澳大利亚没有志愿者,我们的社区将会有更多的苦难。政府的负担将会更重…他们的贡献是无价的。
“澳大利亚得以成为一个更好的地方,正因为有这些组织和支持他们的志愿者,”卢家豪说。
亚裔澳大利亚人志愿者协会创始人布莱恩·黄对此表示赞同。
“我们的志愿者也会经常带着孩子来参与探视弱势群体、清洁环境、植树造林等服务社区的活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他说。
“希望澳大利亚亚裔华裔群体有更积极的社会参与意识,通过点滴行动让志愿者精神代代相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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